餐前贴士:
激情作文,文笔很烂,不喜勿喷
私设如山(假定提瓦特的乐器和曲子和现实相同,须弥和枫丹是自己的私设)
文笔真的烂,有些东西可能表达的不是很好,术语用错的话请一定帮忙指出!
字数1.1w左右
最后,祝大家七夕快乐啦!
正餐部分
“大雨不能洗去所有肮脏。”
背叛之下,谎言之上,夜枭远走他乡,为自己寻找一个真相。
一夜倾盆雨,红日初升。清晨的风还是凉的,空气里弥漫着新鲜的草木香气。
推开客栈的木窗,可以看到远处的荻花洲,绿蒙蒙地隐在稀薄的雾气里。
整理好行李,迪卢克拿出地图,确定了今天的几个目标。
再之后,就要向璃月港进发了。那里所能获得的情报,远比望舒客栈的要多。
菲尔戈黛特算是给迪卢克提供情报的人之一,帮他办好了退房手续。
“抱歉,此事无可奉告。”
“我还是那句话,只要能将事情告诉我,你提出来的条件,我都会尽力满足。”
“……呵呵,莱艮芬德家的小少爷。你要知道,这世上,也有你无法做到的事。”
迪卢克身侧的手紧了紧,最终松开。
“……老板既然知道我的来历,应该也了解我不是一个言而无信之人。你未曾说出要求,为何觉得我做不到。”
“那好啊,我就给你开一个最简单的条件吧。客栈三楼有一个叫凯亚的客人,你要是能在赶走他之前让他付清住宿费用,我就把你想要的告诉你。怎么样?”
“哦?老板是在叫我吗?”
靴子轻快地踩在木板上,不用看来人的脸色,都知道他此刻心情不错。
迪卢克回头看去,只见一个十八九岁的少年,脸上带着玩世不恭的笑,无所谓地走到他身旁。
精致的异国面容,一头湖蓝的长发被随意绑成斜辫搭在肩上。微风吹来,发丝轻扬。
衣服似乎从来没好好穿过,敞开的衣领露出蜜色的前胸。
最令人印象深刻的是那只冰色的,没被眼罩遮住的眸子,此刻正微微弯起,盛着一颗十字星闪闪发光。
“……你都听到了?”
“唉,没想到老板一直急着赶我走,真是太令人伤心了。”
凯亚耸耸肩,却没有一点伤心的意思。
菲尔戈黛特的脸色难看了几分,但也不好开口再说什么。
这位名叫凯亚的客人是在一个星期前入住客栈的。按照客栈的规定,先交钱再入住。开设客栈后这么长时间以来,只有他一人,说是遭到盗宝团劫掠,提出了先入住的请求。
当时自己自然是驳回了,可对面少年的星眸闪啊闪,一副委屈巴巴的模样。
加上他再三保证会有人替他付钱,终究还是在他的软磨硬泡下答应了。
毕竟人长的实在好看,会撒娇又懂得说话,想来很难有人拒绝。
但没过多久,她就开始后悔了。
原以为替他付钱的人很快会来,但直到今天,也没见着人影。
每次和少年谈到这事,总是会被他打着哈哈敷衍过去。
这个少年绝对是来吃白饭的。绝对是。
既然是来吃白饭,那他身上肯定没有钱,自己提出的这个要求,那个莱艮芬德家的小子肯定做不到。
“不过现在嘛,这位名叫迪……嗯,总之,你会为我付清住宿费。对吧?”
凯亚的话拉回了老板的思绪,只听迪卢克道。
“……老板,还请信守承诺。”
“大人,情报泄露了,现在怎么办?”
“无妨。忘了和你说,愚人众早知道了。”
“朋友,你叫什么名字?”
“你不像是璃月人啊。蒙德来的?”
“听说蒙德的酒很出名,早就想去那里尝尝看了,可惜一直没机会。”
“看你这方向,是要去绝云间?你去那里做什么?”
……
“你,很吵。既然付清了住宿费,不要再跟着我。”
从望舒客栈出来,凯亚就黏上了迪卢克。一路上跟着他到归离原,对他说了不知道多少话的凯亚,只得到了这两句回应。
苍白的脸上没有丝毫表情,说出来的话带着一股子寒气。
简直要将“生人勿近”四个大字写在脸上。
凯亚注意到迪卢克的略微乌青的眼袋,歪了歪头:“我没地方去了。好心的朋友,能否收留我呢?我会……”
“……想都别想。”
讲话比菲尔戈黛特还要直啊。
“……好吧,那我走咯。”
凯亚在迪卢克有些呆愣的目光中挥手离开,很快就消失在道路尽头。
还以为他会……
想这些干什么。
迪卢克回过神,继续踏上旅途。
身后一颗十字星发着幽幽蓝光。
迪卢克从未想过,一个丘丘人营地竟然有这么多深渊法师,还有丘丘人萨满在一旁添乱。
以一敌多,混乱的元素力相互反应,迪卢克渐渐感到力不从心。
解决掉丘丘人已经是拼尽全力,自己的邪眼无法长时间使用,根本支撑不到击败深渊法师的时刻。
他支在插入地面的双手剑上,大口喘息。
深渊法师桀桀怪笑,高举手中法杖。
“冻结吧!”
冰冷的,陌生的元素力袭来,扑向深渊法师。
一道人影从后方闪出,直奔对面的敌人。
眨眼的功夫,地上只剩下散落的枝叶。
凯亚随意地捡了一些,在手里把玩一番后,笑着对迪卢克道:“还挺特别的。”
“……”
“怎么样,你没事吧?”
“……多谢。”
迪卢克扶着剑直起身,才发现他的腰间,坠着冰神的凝视。
“没事就好。嗯?你在看这个吗?这是我的神之眼……你不会不知道神之眼是什么吧?”
迪卢克简直想给他一个白眼,但他良好的教养让他忍住了这冲动。
神之眼……
他怎么会不知道神之眼是什么呢。
那个十岁就得到,十八岁就被抛弃的红色玻璃珠,不过是累赘罢了。
看迪卢克默不作声,本想借此嘲笑一番的凯亚也识趣地没有继续这个话题。
“……喂,我可是救了你一命,你不应该感谢我吗?”
“……想要什么就直说。”
“你还挺聪明的。”凯亚无视迪卢克终于忍不住的翻白眼,自顾自地说道:“我想要的很简单。”
“作为你的救命恩人,我允许你,和我一起上路。”
“……你,跟了我一路吧。”
“正解。”
“……随你。天黑之前,我们要到达璃月港。你笑什么?”
“……没,没什么。走吧,天快黑了。再不抓紧脚步,今晚可就只能找个洞窟睡了哟。”
凯亚双手抱头,悠哉地跟在迪卢克身后。
“对了,正式介绍一下。我叫凯亚,你呢?”
“……迪卢克。”
“那日后,还请迪卢克少爷多多指教了。”
“你不觉得,自己暴露了什么。”
“……啊,哈哈,不要在意这些细节啦。”
“演技太烂。早在客栈,你就暴露了。”
“……迪卢克你说话真的很直。”
夕阳斜斜洒落光辉,掉进身前那人火红的眼眸里,荡起了一点温度。
夜晚的璃月港似乎特别热闹,凯亚随便抓了个人过来一问,才知道今天是七夕。
富有璃月传统色彩的灯笼一串串飞过屋檐,漫天温暖的火光下,摊贩遍地开花。柴米油盐酱醋茶,精心制作的河灯花灯拂去了生活的呆板,带来节日的喜庆。
“哎……璃月还有这样的节日吗?真是热闹啊。”
凯亚脸上一闪而过的坏笑,在这亮如白昼的街上被看得一清二楚。
结果,事情就变成了这样。
迪卢克站在港口,满脸黑线地拿着河灯,思考自己为什么会站在这里。
“……我没空在这里陪你。”
“哎呀,来都来了,不试一下多可惜。”
“璃月港附近很多愚人众的据点,明天要早起。”
“没关系啊。你知道吗迪卢克,我想放河灯想了很久了。”
“你相信我,多年后的今天,你还会和我一起放河灯的。”
“……不可能。”
但是身边的少年显然没有听进去。
他一笔一划,专注地写下,
“愿迪卢克一生喜乐安康。”
然后放河灯入水,双手交握,虔诚地闭上眼睛。
四面八方漂来的河灯将深夜的河面点亮,莹莹的光映出了少年柔和的面庞。
随着他睁眼,光点浮现在那只冰蓝色的眸中,就像万千星辉从他的眼底升起,点缀在夜空之上。
“怎么样,我写的不赖吧?‘喜乐安康’这四个字还是我刚刚在璃月人那里现学现用的,哈哈。”
少年骄傲地抬起头,活像一只开屏的蓝孔雀。
“迪卢克,愣着干嘛呢,快放啊。”
他看到自己手中没放的河灯,催促道。
“想许什么愿?”
迪卢克回过神,提笔写下一行字,学着凯亚的样子,放走了河灯。
“哎,你许的什么愿啊,我还没看清呢!”
“……你猜。”
“太过分了!我都给你看了!不带你这样的!”
“我没要求你给我看……”
话音未落,湖面泛起点点涟漪。
竟是下起了雨。
越来越大的雨点打湿了河灯,接二连三的,它们的光熄灭在了雨幕里。
就像少年的眼睛,重新回归沉寂。
“……再不走,会感冒的。”
凯亚勾起嘴角,弯出一个夸张的弧度。
“……迪卢克,让我给你讲一个故事吧。”
坐在璃月的旅馆房间里,凯亚看着正在擦干头发的迪卢克,自顾自地开口了。
“……很久很久以前,有一个男孩,和他的哥哥,一起接下了西风骑士团的护送任务。”
迪卢克擦头发的手顿了一下。
“当时是要护送一批水晶,队伍到达璃月时,好巧不巧,也是一个七夕节。”
“哥哥答应了弟弟,解决了白天的任务,晚上就陪他一起放河灯。”
“谁知道,晚上也有该死的丘丘人入侵,加急任务把人累得够呛。”
“两个人干了一个晚上的活,天刚亮才得以停下来歇息。”
“哥哥很抱歉地对弟弟说,对不起,明年的七夕节,他一定会带男孩去放河灯。”
“他十七岁许下这个承诺。”
对面的人突然沉默了。
“……然后呢?”
“然后?哪里来的什么然后,这就是故事的结尾了。”
迪卢克神色复杂地看着凯亚。
那个笑得很开心的人,眼眸空洞。
自那天之后,凯亚正式开始和迪卢克一起旅行。
他们一并端掉了几个璃月的愚人众据点,得到了一些细微的线索。
迪卢克惊讶地发现,凯亚的战斗方式和自己的十分互补,两人的默契程度也很高。
一明一暗,一里一外,刚柔并济。
十几年的训练都未必能磨合出这种成果。
总之,这大大提升了作战效率。
“璃月的特产糖果,很甜的!迪卢克,你也来尝一颗吧?”
“……我不喜欢吃甜食。”
“那可不行,甜是快乐的源泉,你总不能一辈子不吃甜食吧?”
迪卢克垂下眼睑,“……我不需要。”
“……行行好,就当是帮我个忙,尝一颗吧。”
凯亚的百般纠缠下,迪卢克还是不情不愿地试了一颗。
葡萄味的糖,酸中带甜,清香四溢。
像极了长年弥漫在酒庄里的气息。
对面的少年一脸期待地看着自己,不用想都知道他要的是自己的夸奖。
迪卢克有一种错觉。
面前的少年,自己似乎在很久很久以前,就认识他了。
他们会一起在酒庄的葡萄园里渡过无忧的童年。
然后在雨夜里,朝着对方举起利刃……
不,怎么可能呢。
“您到底要待到什么时候?举国上下都在等您。”
“我说过,不要来干扰我的事。”
月亮没有出来,是浓重的夜色。
凯亚的脸被阴影遮去大半,看不清他的表情。
他甚至都没注意到,迪卢克是何时出现在客房的门边,看着这一幕。
“你……什么时候来的?”
“一开始我就在。”
“……”
“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,我不至于闲到要去调查你的来历。”
“……那真是谢谢迪卢克少爷,哦不对,应该是迪卢克老爷了。”
四目相对,周围弥漫着骇人的低气压。
迪卢克压下自身的情绪,出去后礼貌地反手关门。
前往愚人众据点的路上,两人保持着一种诡异的沉默。
“嘶……”
混战中,一根冰凌夹着闪电擦过凯亚的手臂,留下一道血痕。
真是少见。正常来说,二人联手,一般不会有人受伤。
迪卢克注意到凯亚那边的情况,迅速清扫完战场。
“……麻烦的家伙。”
迪卢克拿出随身携带的绷带,熟练地绕了几圈,在伤口上打了一个一丝不苟的结。
“……看来,不需要我,你也能收拾它们嘛。”
“没错,所以你就是个累赘……”
迪卢克一路上被憋得有些不自在,正要嘲笑凯亚一番,捧着的手臂却突然绷紧了。
“……你怎么了?”
“迪卢克,你不觉得你很爱多管闲事吗?”
迪卢克的反射弧很长。
他这才发现,自己并不了解他。
两人之间就像是有一道天堑。
稻妻的樱花开得烂漫,放眼望去就是一片暖云,轻飘飘地笼罩在这片土地上。
很难想象,这样的恶劣环境可以孕育出这样的花朵。
“迪卢克,一起去喝一杯吧?稻妻的酒虽说没有蒙德的好,但也别有一番风味哦。”
“我不喝酒,别想让我付酒钱。”
“啊,迪卢克,我在你面前都不能有自己的隐私了。你能这么准确无误地猜到我在想什么,不会是你有读心术吧?”
迪卢克停下脚步,认真地盯着凯亚。
“怎么了,我可没有在想什么坏事啊,别这样看着我。”
“……凯亚你个骗子。”
就算自己有读心术,自己所能看到多少,根本取决于他想给自己看多少。
而凯亚想的是:迪卢克说话真的直。
不过,直一点也没什么不好,总比他把所有心思藏起来要好得多。
“不好意思老板,他的酒钱我帮忙付了。”
迪卢克从女人堆里把醉的不省人事的凯亚捞出来,随手放了一袋摩拉,扛着凯亚就走。
回到客栈,迪卢克一把将凯亚摔在床上,拎着他的领子:“凯亚!你疯了吗!喝这么多!”
“迪卢克,谁告诉你我喝多了?我现在清醒得很。”
“喝醉的人都说自己是清醒的。”
迪卢克压下没由来的怒气,转身出门,丢下一句话:“醒酒汤自己喝了,要是再敢醉成这样,我就直接把你扔大街上。”
“迪卢克,你好像很生气。”
凯亚近乎肯定的语气让迪卢克停下脚步。
“为什么生气?”
“因为我吗?”
“以你的性子,不像是会为我生气的人啊。”
“……你想说什么。”
凯亚从床上坐起,盘着双腿,像是没听到迪卢克的话一样,自顾自地讲下去。
“如果真是因为我生气,那是因为我做了什么吗?”
“我今天晚上只是喝了点酒而已吧?”
“你再说一遍,你喝的酒少。”
“啊,好吧,不过如果今晚是我和你一起去喝酒,无论喝多少,你都不会生气吧?”
“迪卢克,你真的是因为我喝酒生气吗?”
“你是不是……”
“……凯亚你要是再说胡话我不介意一拳让你睡到天亮。”
“……迪卢克,你真是块木头。品质上好的那种。”
“哎,我昨天晚上……怎么了吗?”
迪卢克看着大清早起来一脸懵的凯亚,真的很想一拳打在他脸上。
“……你是真忘还是假忘?”
“你到底在说什么?我昨晚不是被你从酒馆扛回来后一直睡到天亮吗?真是的,你也不给我醒酒汤,我现在还头痛着呢。”
“……勉强相信你一回。”
“……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,不过迪卢克老爷能信任我,我还是很高兴的。”
对面的少年笑的一脸纯良无害。
混蛋。
迪卢克在少年的脸上看不出破绽。
能说出那些话,怎么可能会忘的这么干净。
但是……他说的,是真的吗?
自己已经很久没有这么生气过了。
西风骑士团的所作所为,根本提不起他的兴致。
倒是这个少年,让他真的动了火气。
“迪卢克,这还没到须弥呢,怎么会这么热啊,愚人众真的会在这里吗?”
“再废话就别走了。”
凯亚用手挡住骄阳似火,难以置信地看着迪卢克像个没事人一样走得飞快。
他……已经习惯了?
适应能力这么强,到底是怎么练出来的啊……
“前面就是须弥,你……”
迪卢克拉紧险些被风吹走的兜帽,回头寻找凯亚的身影。
人呢?
背后一片黄沙,低头一看,凯亚倒在自己脚下。
“凯亚?凯亚!”
少年紧闭着眼,面色一片潮红。
身边没有降温物品,情急之下,迪卢克一把拽下凯亚腰间那只两翼的神之眼,贴在他的额头上。冰凉的触感稍微缓解了症状,凯亚稍稍睁开了眼睛。
当初真的不应该带上他。
迪卢克已经记不清自己是多少次冒出这个念头了。
“你一个掌控冰元素力的,会热到晕过去?”
凯亚趴在迪卢克背上,提不起回怼的兴致。
“别笑话我了,快点走吧……”
“你觉得我背一个一米八的男人走得快?”
其实他也不是很重,意料之外的瘦……自己一只手应该可以抱得起来……
“……迪卢克,你是不是,觉得我是累赘?”
“……少说话,多保存体力。”
“啊,还是枫丹令人舒适。”
枫丹是一座人文气息很浓厚的城市。
飘落的小雪停留在复古的街道上,不久就将这里变成了童话。
凯亚围着毛领子举着冰淇淋,小孩一样在街道上踩着浅浅的雪。
迪卢克含着一颗葡萄味的糖,漫无目的地陪着凯亚走。
搜集到的线索越来越多,而它们无一例外,集中指向了至冬国的外交使团“愚人众”。
是时候去一趟至冬国了。
邪眼……父亲……
“哈!在想什么呢?”
冰冷的触感措不及防地贴上自己的面颊,瞬间拉回了迪卢克的思绪。
凯亚缩回捧着雪水的手,一脸计谋得逞的愉悦,眨巴着十字星看着呆愣的自己。
迪卢克眼疾手快,抓住了对方的手腕,“好玩吗?”
“……当然,想看到迪卢克老爷的脸上露出不一样的表情,真是一件非常有挑战性的事。”
迪卢克的手似乎一年四季都很暖和,他的手此刻就被捧在迪卢克的手心里,没一会就热乎起来了。
“……唔?这是什么曲子?挺好听的。”
凯亚脸皮薄,在自己的脸红透之前抽回自己的手,试图僵硬地转移话题。
“……小提琴走音了。”
“你知道啊。能不能介绍一下?”
“走吧,去看看。”
“哎?”
“不是想知道吗,自己去了解。”
附近的广场上,白发苍苍的老人架着看起来和他年龄差不多大的小提琴,悠扬的琴声就从那里流泻而出。
周围几对男女就着琴声,共同跳起随性的舞蹈。
“迪卢克,有个惊喜给你,你想要吗?”
“什么?”
“你就说,你想不想要?”
“……可以。”
“好啊,那你就在这里看着吧。”
凯亚拉上丢落的毛领,向着老人走去。
不一会儿,又一段新的舞曲响起。
只是这曲子更加的缠绵悱恻,更加的婉转。
骗子。
凯亚拉小提琴时,不忘向迪卢克眨了眨眼。
冰蓝色的眸子格外的亮。
再次低头时,手中小提琴拉出的琴音已经将他带往了那个美好的曾经。
他会和那个有着一头耀眼红发的少年一起练琴。
自己永远在和他暗暗较劲,只不过是希望有一天,自己能和那个光彩夺目的人比肩。
尽管如此,两个人之间从未争过输赢。
自己喜欢华丽的演奏技巧,但琴弦容易断,是他帮自己接上的崭新的琴弦。
而他从小一身怪力,力气大到总是调不准琴音,是自己为他定好小提琴上的弦轴。
他们共同的父亲,则是坐在一旁,微笑着聆听二人完美的合奏。
一曲罢了,周围的掌声热烈。
“怎么样,我的小提琴技术不赖吧?”
迪卢克神色复杂地看着他。
“我们,是不是很早以前就认识了。”
“……为什么这么说?”
“我的直觉告诉我,我和你,从很小开始,就会拉小提琴了。”
“这个,人的直觉也会有出错的时候嘛。”
“……罢了,你会跳探戈吗?”
“这个真不会。”
“来吧,我来教你跳。”
“现在?你确定?”
“废话这么多,当初真的不应该留下你。”
“好好好,我跳就是。迪卢克老爷可别赶我走。”
“……叫我迪卢克。”
舞曲响起,迪卢克对凯亚作出邀请的手势。
“迪卢克,你知道探戈到底有什么意义吗?”
周围的掌声更加热烈,两人拉开距离,微微地喘着气。
“当然知道。”
“那你知道,刚刚那首曲子叫什么吗?”
“……一步之遥。”
“迪卢克,你真是块木头。”
“凯亚。”
对面的男人从容地脱掉手套,温热的手掌贴上自己冰冷的面颊。
赤色的眼眸是这世间最珍贵的红宝石,此刻它折射出的光辉里,只有凯亚一人的身影。
“我们之间的那一步,就让我来跨过吧。”
葡萄味的吻。
酸甜缠绵。
狂风刮过苍白的领土,飞舞的六边形雪花好比最锋利的刀片,毫不留情地割在旅人们的脸上。
这里是至冬国,不被神明所怜爱的国度。
谁能想象到,这片严寒的雪被下究竟埋藏着多少真实。
“……凯亚?”
迪卢克拉起身边之人的手,轻轻捏了两下。
“啊……怎么了?”
凯亚回过神,笑着回握住他。
进入至冬的这两天,凯亚的话明显少了很多。
虽然早就知道了他的秘密,但是这样的沉默之下,绝对不是什么好事。
凯亚在迪卢克那个不安分的吻里明显感受到了他的担心。
“……有什么事记得说出来,不许瞒着我。”
“是是,我哪敢瞒着精明的迪卢克老爷。快点走吧,要是让线人等急了,你就别想要到情报了。”
“看来接下来一段时间有的忙活啊。”
凯亚探头看着迪卢克标注过的地图,小声嘀咕,
“等到出去了,我一定要去找阿贝多理论……”
“你在说什么?”
“……啊,没什么,没什么。”
骗子。
若是凯亚不愿意说,自己就真的会什么都不知道。
“凯亚。”
“迪卢克大人又有什么事?”
“这次的据点,不要和我一起去了。”
“迪卢克,你哪次不是这样说的。有拦住过我吗?”
凯亚兴致缺缺地靠在旅馆的椅背上,根本不为迪卢克的话所动。
“这次和以往几次都不一样,危险程度不是你能承受的。”
“不是还有你在吗,迪卢克老爷一定会保护我的吧?”
“凯亚!我没有和你开玩笑!”
迪卢克这一声吼把凯亚给吼愣住了。记忆里这种情况出现了不下十次,每次只要凯亚随口安抚两句,以自家爱人宠溺的性子,会不放自己走?
但是今天,似乎真的不一样。
迪卢克也意识到自己过于急躁,牵起凯亚的手,落下一个安抚的吻。
“……答应我,这次不要再去了。”
哪有人刚凶完还用这种不容置喙的语气和自己的爱人说话的?
“……好吧,注意安全,亲爱的迪卢克老爷。”
一路走来,迪卢克对邪眼的使用越发熟练。有时迪卢克也会自嘲,说不定使用的次数多了,自己的死法会比父亲的还要惨?
但是邪眼的威力依然不容小觑,运用它解决几个外围的愚人众杂兵不在话下。
迪卢克收回被紫炎缭绕的手,正要往深处探索,一道巨大的冰锥贯穿穹顶,从高处劈落,直接挡住了迪卢克的去路。
“哎呀,没想到还是要我出手。看来下次,可不能放任老鼠乱窜了呢。”
冰锥散发出极寒的雾气,深处走出了一道黑影。
“你是……”
“我不是达达利亚,没有四处结交战斗伙伴的兴趣。但是,看在你实力不错的份上,就让你死得明白点吧。”
高跟鞋踏在寒气凝成的冰面上发出清脆的声响,只见一个打扮得及其华丽高贵的女性,不紧不慢地朝着迪卢克的方向走来。
“愚人众十一执行官第八席,【女士】,好好记住,是谁把你打趴下的。”
“哼……大言不惭。”
“还有力气嘴硬,看来是热身活动做的不够啊。”女士眼神一凛,打了个响指。
“哦?你是想让外面的人进来吗?真是抱歉,要让你失望了。”
这个声音,迪卢克再熟悉不过。猛然回头,凯亚周身旋舞的冰凌刚刚消散,手中的风鹰剑上开满了血红色的花朵。
“哼,没想到你会毁约。来了正好,一锅端了。”
女士脚下冰雾的蔓延速度陡然提升,眨眼之间就来到了两人面前。
凯亚拉着没缓过来的迪卢克后退,一片凌乱锋利的冰锥拔地而起,刺在先前站立的位置。
“喂喂,现在可不是愣神的时候啊,迪卢克先生。”
“……凯亚!怎么回事!”
两人躲避着大面积的冰锥覆盖,凯亚相信,如果眼神能够杀人,那么他不会死在女士手里,而是会先被迪卢克的眼刀刺穿。
“来都来了,先把对面的阿姨解决掉再说吧。”
“……你们以为我听不到是吗?不识好歹的小鬼!”
多少年了,从来没有人敢在自己面前这么放肆!
光凭这个该死的称呼,他们连灰烬都别想留下!
周围的空气突然剧烈地躁动,女士直接开了自身的魔王武装。
热浪伴随着仿佛能焚烧一切的炽烈火焰席卷而来,直接让整片区域都开始不断蒸发。
“她不会是恼羞成怒了吧?”
“小心!”
升腾的火柱擦过凯亚的衣角,直接烧去了大半布料。
连冰元素力都很难化解女士散发的火元素,凯亚这才稍稍收敛了一些,摆出了一副认真应战的姿态。
“……抱歉了,迪卢克。”
“……”
“如果不是我,你就不会再经历一遍这些,令你痛苦不堪的回忆。”
“想要结束这一切,只有一个办法,如果你相信我,就在原地等着,不要插手。”
凯亚一股脑地丢下这些话,自己冲了出去。
混蛋,我当然相信你。
但是我绝对不会让你做蠢事。
迪卢克单手握住大剑,紧跟着凯亚冲向女士。
“呼……呼……”
女士解除武装,眼里满是嫌恶。
“要不是你们还有点用处,我一定会把你们的嘴撕烂!”
凯亚靠在被砸入地面的风鹰剑上大口喘气,身前的迪卢克虽然还能站起身护在他身前,但手臂和大剑上的伤痕已经出卖了他,白皙的脸上那一道深长的口子触目惊心。
“怎么样,迪卢克,考虑好了吗,要不要加入我们?”
“……可笑,就算你们以邪眼的秘密作为约定,我也不会和你们狼狈为奸。”
“……那真是可惜了。”
“不过嘛……”
迪卢克眼前一花,女士已经是越过他身边,抓起凯亚的脖颈。
“你可以走了,就你那样不要命地使用邪眼,邪眼迟早会吞噬你。但是这个小鬼,哼!”
冰和火的元素力顺着女士的手臂盘旋而上,直接渗透进凯亚的皮肤。
“咳!”
一口鲜血从喉中喷出,瞬间就被冻成了殷红的冰花。
“凯亚!”
迪卢克再一次调动邪眼的力量,心中的不甘,怨恨,种种的负面情绪一拥而上,快要将他的理智淹没。
沉寂在邪眼深处的力量瞬间被激发,滔天的紫色炎火尽数变为黑色。
凯亚艰难地睁开眼,有些模糊的视线锁定了那个周身黑炎缭绕,双眸充血的身影。
“竟然能将邪眼的力量发挥到极致……博士看到这一幕,应该会很高兴吧。”
黑炎化为火海将两人包围,就连女士都被黑炎灼热的温度吓了一跳,更别说黑炎里还蕴藏着诅咒。
冰锥四起,等到蒸发的雾气消散,这里只剩下了迪卢克和凯亚两人。
迪卢克用尽自己全身的力气冲到无力倒下的凯亚面前,抱住了他。
不行……自己的火焰充满诅咒,根本救不了他……
迪卢克可以很明显地感受到,冰与火两种元素力在凯亚体内横冲直撞,如果不及时化去这种冲突,凯亚就会……
“咳咳!迪卢克……别白费力气啦,你自己也好不到哪里去……”
凯亚说的没错,自己虽然强制压下了邪眼的反噬,黑色的诅咒依旧顺着自己的脸爬向了眼角,像是要腐蚀自己的双眸。
“其实……这样也挺不错、咳咳,我们没能生在一起,但是……我们可以死在一块……咳咳咳咳咳!”
话音未落,凯亚剧烈地咳嗽着。有什么滚烫的东西,湿热地打在了他的脸上。
“抱歉……如果我、咳咳,醒过来了,就陪我……再放一次花灯吧……”
“嘭!”
邪眼的力量没过了他赤色的眼睛。
他看不见了。
映入眼帘的是教堂的天花板。
迪卢克勉强起身,只觉得头痛欲裂。
“迪卢克老爷!您在干什么!”
芭芭拉推门一看,只见病号正从床上起身,拔掉手上的水元素力导管。
“……凯亚呢?”
“您先躺下!真是的,您也太不关心自己的身体状况了!”
芭芭拉看着不安分的病人,直接动手压住了他。
迪卢克当然不会被一个小姑娘压住,但看到芭芭拉一副气鼓鼓的样子,还是无奈躺下。
“……您这一睡就睡了三天。至于凯亚先生,他现在还在昏迷当中,不过已经脱离危险期了。还好大家发现的快,要不然你们的精神体就会有不可逆的损伤了!”芭芭拉说着拍了拍胸脯,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。
“……不是在至冬吗,怎么回到蒙德了……唔!”
“迪卢克老爷!”
“……我没事。”
“……那您有什么问题叫我,我就在隔壁哦!”
芭芭拉想起病人需要静养,虽然很担心,但还是决定留给迪卢克一段时间,试着让他自己解决自己的心结。
迪卢克全都想起来了。
之前那一切的一切,不过是一场梦境。
那些,都是他十八岁的记忆,不知怎的,从大海深处的废墟里,被编织起来,形成了一个瑰丽的梦境。
说它瑰丽,并不是因为它的过程多么美好。
在这场梦里,他没有在六岁遇到凯亚,没有和凯亚一起度过童年,没有经历雨夜,没有将刀剑,抵在自己喜欢了十几年的人的胸口上。
而是在自己十八岁的时候,在望舒客栈遇见了那个看起来放浪不羁却又充满自信的他。
然后和他相识,相知,相爱,携起他的手,顺着长风踏遍提瓦特的土地。
如果不是梦境最后一幕的痛楚,他真的不愿再次醒来。
哪怕这只是一个梦境。
“凯亚吗,他上一周确实来找过我。”
雪山上,阿贝多的实验室接待了一位垮着小猫批脸的客人。
“当初只是让他帮忙试验这瓶梦境药剂的效果,没想到他用在了你身上。”
“梦境药剂一式两份,本来是因为一些罪犯在审讯时不愿透露任何信息,琴团长才拜托我发明了这瓶药剂,试图去罪犯的潜意识里寻找到答案。”
“询问的人需要喝下红色的那一份,才能在梦境中占据主导权;被询问的人喝下蓝紫色的那一份,整个梦境就会根据他的记忆来编织。”
蓝紫色……
那杯葡萄汁……
迪卢克的脸色又黑了几分。
“梦境的出入与结束由询问者掌握,如果询问者愿意,被询问的人可以一直沉溺在梦境之中,直到死亡。所以,这种药剂的药效很强,也很难控制。”
“看你们的情况,应该就是药效失控了。凯亚作为主导人,无法终止梦境,只能选择这种极端的方法。当然,这种方法对精神体的伤害很大,这应该就是凯亚迟迟未醒的原因。”
“不管怎么说,还是要感谢你们的亲身实验。数据已经采集好了,缺点记录也更加完善了。下一次你们见到的梦境药剂,应该就会是完美的了。”
一个月后。
月色透过窗棂,温柔地洒在那个已经脱去稚气,愈发成熟的青年脸上。
迪卢克坐下来,执起那只冰凉的手,放在唇边。
一如梦境里那段激烈的探戈。
“凯亚,你的花灯还没放呢。”
“拜托,不要忘了你许下的愿望,不要忘了我……”
“……噗嗤,迪卢克老爷记得这么清楚,我当然也不会忘。”
迪卢克抬头就撞进了凯亚那只冰蓝色的眼眸,十字星在满月的光辉下闪闪发光。
“只是没想到,我们的迪卢克老爷也会说出这种话。”
“……凯亚,梦境药剂的事,我还没找你算账。”
迪卢克看着凯亚一脸狡黠的笑,垮起小猫批脸。
凯亚:把刚才在我床边深情低语的迪卢克还给我!
“啊,不要在意这些细节啦,哈哈。嘶……”
凯亚受到的精神损伤可比迪卢克严重多了。
“……没事吧?”
迪卢克抬手抚上凯亚的脑袋,动作轻柔得不像话。
凯亚一把拉过揉脑袋的手,印上一个吻。
“……迪卢克,答应我的花灯,记得兑现。”
“可以,但是有代价。”
“哎?先说好啊,我身上没什么值钱的东西,贿赂不了你。”
“……我想要的,你现在就能给。”
“是什唔……”
葡萄味的吻。
酸甜缠绵。
感谢看到这里的你!
这篇其实是七夕节那天的贺文,翻出来把它补得更完整了一些,改了几个错字【如果还有错错误的地方还请敏娜桑指出ww】
算不算旧活新整(?)
总之,能把这篇写出来还是挺高兴的。
枭羽一定要给我贴贴!!一定要往死里贴!!